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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的味道
www.ascnstone.com 】 【 2016-07-20 16:28:16 】 【来源: 市检察院网站 】

  人们说眼泪的味道是涩涩的、苦苦的。我不知道,因为我已经忘了,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间。
  
  我看见母亲倒在父亲的刀下,浑身是血,那一年,我五岁。后来我从大人们的窃窃私语中知道,父亲举刀,是因为母亲背叛了父亲,父亲想刺杀母亲的情人,却错杀了母亲。父亲仓皇外逃,音信杳无,十年后被抓获归案,判处无期徒刑。我和弟弟、年迈的姥姥相依为命。
  
  这就是我的故事,像极了电影中的桥段。这样的几率,十万人中能有一个吧?而我,居然就中了头彩。人生中总有几个画面挥之不去,我的就是:母亲痛苦地倒在血泊中;公诉人义正词严地控诉浑身颤抖的父亲;姥姥大冬天在冰冷的水槽中给饭馆洗碗;下雨了,姥姥把我和弟弟从漏雨的卧室抱到屋檐下的地铺上睡觉;过年了,我们祖孙三人兴高采烈地分吃邻居送的半斤腊肉。
  
  我都不知道该埋怨谁,是母亲?父亲?那一本正经的检察官?还是……到底存不存在的命运?也看不到没有雾霾的门口蜿蜒的田埂通向何方。尤其是,当大学通知书摆在我的面前,热情洋溢的欢迎辞背后附的缴费清单刺激着我的神经的时候。
  
  “小蝶!”远远的,两个蓝色的身影在向我打招呼,我都懒得理他们。他们已经来过两次,嘘寒问暖却不解决任何问题。他们好像很关心我,同情我,但是,在法庭上,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把我父亲往死里整,如果我已经幡然醒悟的父亲不蹲大狱,我们祖孙三人又何至于沦落到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的境地!
  
  “小蝶,听说你考上大学了,我们是专程来向你祝贺的!”女蓝衣对我说。我把头侧向一边,田间的蝉鸣都比她的声音好听。
  
  “还在生我们的气呢,”女蓝衣拉着我的手,“你父亲犯了大错,该承担他的责任,这是法律规定的,对谁都一样。如果一个国家、一个社会没有点规矩,人人都想干什么干什么,那还了得!你说是不是?”虽然我无理反驳她,但始终觉得他们假惺惺的。
  
  “小蝶,我们这次是给你送学费来的,”女蓝衣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,“你的情况我们向检察长汇报了,她批准我们动用国家司法救助资金来帮助你渡过这个难关。诺,这是一万五千元,够你第一年的学费了。”
  
  我回过头看着她,有点不好意思,原来他们先前来的两次还是有用的。
  
  “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,”女蓝衣红扑扑的脸上沁着汗珠,眼睛闪耀着兴奋的光芒,“你们家现在住的房屋已经是危房了。上个月我们院里召集社会爱心人士募捐,成立了刑事被害人救助基金,你已经纳入第一批救助对象。这样,基金出一部分钱,再给你争取一点国家D级危房改造资金,你们家的房子就可以重新修建了!”
  
  “真的?”我惊得合不拢嘴。
  
  “还给你家联系了低保,给你姥姥联系医院免费做白内障摘除手术,向你弟弟的学校申请减免全部学杂费……”一直没说话的男蓝衣嘟嘟囔囔地说着,“这段时间,我们何科长腿都跑断了。”
  
  “何科长……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  
  “叫我何阿姨”,女蓝衣,不,何阿姨为我撩开遮着脸的凌乱的头发,“想父亲吗?”
  
  我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  
  “你考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,是不是该给父亲报报喜呀。父亲以前做错了事,已经受到惩罚,如果你能去看看他,告诉他这个喜讯,他一定会更好地改造,争取早一点回家跟你们团聚的。”
  
  父亲,父亲,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称呼,多么让人恨又多么让人爱的亲人!
  
  “我们已经帮你跟监狱联系好了,如果你愿意,可以很快见到你的父亲。”
  
  我再一次学会了流泪。阔别十几年了,它一来,就像还债似的,收不住。
  
  谁说眼泪的味道是苦涩的,我分明尝到,它是香香的,甜甜的!
  
  (本文根据真实案例编写) 仪陇县人民检察院  唐蔚

编辑:王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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